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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有才:渐渐远去的泉乡井事

转载 在线管家2017/07/10 17:55:32 发布 IP属地:未知 来源:今日浦江 作者:石有才 2857 阅读 0 评论 5 点赞

“高山有好水”,夏泉村正应验了这句古话。夏泉是个与泉结缘的村坊。村以泉名,村因泉名。泉是村的灵魂,泉是村的生命,泉是村的一张金不换的名片!早日,凡路人经过夏泉村就能见识到泉多泉旺泉甘泉美。泉旺井也多。井泉洋溢着灵秀之气,泉井充满着眷恋之梦,井事蕴藏着绵长之愁。

夏泉村地形东低西高,村舍就势而筑,自下而上达十多级之差。泉往低处流。所以,村里早期的水井大多挖建在下半村。解放前,全村共六口井,下半村就有五口之多。这些老井的建造时间均已无可考证,只能从有关姓氏迁徙夏泉村的大体时间作个参考和推算的依据。

夏泉最早一口井应属张姓“石明堂”北台门口的井。据志、谱记载,唐开元间(713~742),华盖殿学士于平始迁“浦阳双溪石明堂”。“石明堂”成为浦阳于氏的祖居地。数百年后,于氏陆续迁向县内外。平安张氏元善十四世孙于南宋末(1279年前)迁至石明堂,繁衍生息。这口井或许是于氏始迁一千三百年的唯一古遗迹,也许是张氏迁居后开凿的古井。由于历史久远,井口低低的石圈被岁月老人磨损得苍老古朴,光滑发亮。笔者孩提时就看到石头砌成的井壁上长满密绒绒的苔藓。井南井西高立的屋墙,成为角落背阴。井围不大,往下看更显得泉渊阴沉幽暗。村里的老井数它最深,所处地势最高。当时是张姓唯一的水井,该姓近半数户和石姓部分户在此取水。水质有别于他井,全村只有这口井的水能制作木莲豆腐。村里安装自来水后,基本无人取用。时日久长,无人清淤,如今只有四米深了。为了安全和清洁,有人用扁平的大石盖住了井口。

进入石姓祖庭的弄堂内口有一口古井。查阅宗谱,石氏先祖应该于明嘉靖(1522~1566)间从山口(今岩头镇石桥头)迁入夏泉,至今已近五百年。挖井必应在定居之后,年代可谓长久,井壁乱石上布满苔藓。笔者从晓事起就发现井壁底部有石块缺落,破损处有一根黑乎乎的短松木撑挡着。“千年水底松”,古话一点不错。井壁虽然残缺时日久远,支撑的松木段却依然顽强地担当着顶住井壁缺石的重任,从未发现重塌现象。

少年时,每逢大旱之期,我曾多次下井清淤。下井时手足并用,人成“大”字形,脚蹬井壁石缝,手攀石块棱角,一步一步往下踩四米才到底。井上有人用长绳或曳钩向下放水桶、扎箕,我把井底的碎瓦柴梗污泥等杂物装进去,待我说声“好”,就会拉上井口。直至清理干净,才攀蹬井壁上来。清完后,有人撒下石灰粉,进行土法消毒和澄清井水。

井边置放一块青石板,供洗涤和洗菜用。整个台门里住着近十户人家。因为弄堂朝北是双溪源,有源头风吹来,每当夏日傍晚,家家都会搬来凳子、椅子放在井边弄堂口。大人小孩吃饭乘凉,谈天说地,享受弄堂风。井边最忙碌的是每年腊月底,洗蔬菜的、擦椅凳的、荡碗盏的、煺鸡鸭的、剖鱼鳗的,都赶一块儿,正是一年用水量最集中的时候,能明显看到井水水位下降。孩时,把溪里捉来少量的小鱼小蟹放进井里。曾经发现井里有一条粗粗的大黄鳝,偶尔在石缝口探头露脸,稍有声响就唰地缩进壁缝里。后来不知被谁钓走,再无踪影。听老辈人说,从前在近处小明堂有一口古井,泉水极好,因年代久远,房地变迁,不知为何填没了。现存这口井极可能是石姓古井的“第二代”。

与石姓并居的赵姓台门里也有一口井。赵氏始祖善铭并堂兄弟迁居夏泉,至今近四百年。水井建在小弄口,井边屋边只剩窄窄的小路。在全村的古井中,就这口井从来没置放井圈,很不安全。井口边沿一块石头上有处呈凹形,像是“曳钩”长期使用登凹的。井前边安放一块长方条石,作洗衣洗菜之用。后由于各种原因,水质变差,几乎无人使用。

上述三井无论造型、大小、深浅、井壁砌石极为相似,可称“兄弟井”。

左溪道旁的董姓迁移夏泉时间比上述三姓稍晚。始祖志漠于清康熙(1666~1707)间从县城东隅迁居于此,约三百多年。在古道下建有一口井,地势低泉水旺。遇到旱情严重期间,上述三井浅底了,董、赵、石、周及张姓部分来这口井挑水。特别是早、晚时分,挑水的人相应集中。井沿站满挑水的人,大家按顺序轮流,较近的人会让较远的人优先吊水,从无发生争先恐后的现象。大大小小的水桶,各种各样的挑水扁担(大多是木竹扁担两头装一副特制的长短铁钩,挑水专用)汇聚在井头沿。铁钩的叮当声、哗哗的倒水声、混杂的说话声不绝于耳。好一幅井边挑水风景图!

这口井坐落在我岳母家原老屋后门边,房屋改建后就成为房前路口处。我和爱人相恋之初,正逢抗旱之时。母亲去杭州妹妹家探亲,家里挑水事落在我肩上。傍晚挑水人特别多,井水浅。女友叫我把水桶留在她家门口,当夜深人静时,她会把水桶装满,第二天早上去挑回来就是了。可谓是“井缘”吧!

董姓的另一口井也建在左溪道下,而在我岳母家老屋的台门里,井龄或许比上一井短。青石井圈不高。中午时,太阳直照水井,游鱼可数。上世纪五十年代初,房屋遭台风摧毁,留在井底大量残砖破瓦能看得一清二楚。六十年代又一次遭台风袭击,房屋再次摧倒。重建时,把原“五间四居头”的规制改为东、西两厢相对排列。水井被围进东厢屋内。旧日,民间忌惮“阴井”。从此,这口井被牢牢地封闭在屋底下,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。

村前左溪道靠得最近有一口井,紧临田边搁一块供洗菜搓衣的青石条。这口井是江姓人挖建的,与江姓住宅仅一路之隔,平时就称“姓江井”。在上述六口井中,它是年轻的“小弟弟”。清咸(丰)同(治)间为避战乱,江洪赞从安徽宁国南漂到夏泉(约1816~1863),至今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。在干旱之季,上半村地势较高而缺水严重,张姓部分、吕姓、谢姓的人多来这里挑水。傍晚时挑水人群集中,经常出现“你先”“你先”的相让生动场面。早年间,挑柴的、路过的人口渴时,会拄起担子,向挑水人讨水喝。挑水人会拎水送过去,路人喝个畅快后,抹一把“口胡”,说声“谢谢”!

江姓这口井与董姓两口井的位置都与左溪道下相近,所处地面相等,深浅相同,水质、泉源相当,井形上小下大相像,乱石井壁相似,恰如“三姐妹”井。1971年冬,黄(宅)大(畈)公路始建,部分路在原道基础上拓宽。据测量要把江姓井填埋。在村众的要求下,同意公路外侧石磡贴着井圈砌上,勉强留住了水井,继续发挥它的应有作用。但在第二次公路全线加宽改造时,终究还是“劫数难逃”,被埋掉了。

古水井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夏泉村人,见证了各姓氏的繁衍生息历史。保护好古井就是保留古村的部分历史,保护了古村的根系脉络。大凡上了年岁的和离家日久的人,对古井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,都有一种说不尽的井恩,舍不得的井恋,抛不开的井思,诉不完的井愁,忘不了的井事。对背井离乡的人来说,这种溶于血肉、入于乡梦、化于灵魂的感情会愈加浓厚,愈加甘淳。(作者:石有才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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